中日关系的变与常

11 月 7 日，高市早苗发表言论称：只要台海一旦发生问题，如果有战舰和武力介入，日本可以认定为「存亡危机事态」，换句话说，意味着日本有理由采取行动，行使「集体自卫权」。这几天中日关系正在急剧降温。14 日，教育部、中国驻日本大使馆同时发文称日本社会治安不靖，呼吁避免留学和旅游。17 日，金井正彰访华，并于 18 日下午离开，目前媒体未报道任何道歉措施。

这次冲突的升级路径延续了中国和日本「政冷经热」的传统。经过十天的内宣发酵和外交抗议，中国并未实施任何实质性的经济制裁，而仅仅是通过动员民众减少留学和旅游，进行处于灰色地带的旅游业施压。这是一个明显的信号：中国没有打算将冲突上升到经济层面，当然更不可能上升到军事层面；调动关于热战的民族主义情绪，不过是通过民族主义叙事维持群众动员能力的一环。

这种宣传给我造成的不适已经超出了限度；愚民和愚民政策让我感到同样程度的恶心。抗日神剧经久不衰的事实，一直在告诉我们同一句话：仇恨已沦为一种廉价的娱乐。或者说，这种仇恨本就是在廉价娱乐的土壤中生长出来的、娱乐性质的仇恨，缺乏实际的代际创伤支持，也缺乏血与火的试炼。我们的仇恨仅限于口嗨和影视作品。不是战争被游戏化，而是「战争」这个词的所指早已经滑向了游戏化的战争和 3A 大作般的视觉奇观。实际上残酷的流血漂橹的战争，让人丧亲丧子、流离失所的战争，是不存在于现代中国公民的脑海中的，尽管在高谈阔论的语境下这两种「战争」常常被混为一谈。

理解了这一点，就不难理解「仇恨」和「战争」这些词虽然看起来吓人，但它们实际上已经和「解压游戏」毫无二致。参与网上的喊打喊杀，是一种零成本的心理按摩。生活中的就业压力、职场压力、房贷压力、收入压力无法缓解，于是所有情绪都涌向了那个出口：我们过得不好，总得有人来承受我们的愤怒与仇恨吧？